编辑:葫芦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4-28 17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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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舒躺到酒店大床那一刻,才开始回想今天在院长办公室交谈的内容。

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,她身上的消毒水气味瞬间被浓郁的茶香冲淡。

邓主任正站在窗边,听见动静后转过身来,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复杂。

“尤医生来了,”张院长示意她坐下,手指敲了敲桌上散落的偷拍照,语气意味深长:“老邓,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,总得有个说法。”

尤舒的指甲无声掐进掌心,面上却维持着平静:“院长,关于那些谣言......”

“小舒,”邓主任突然开口打断她,深吸一口气,望向张院长,“老尤夫妻出事那年,小舒才十五岁。她跪在法庭外淋了一夜的雨......我答应过老友,要护她长大。”

他摘下眼镜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“这些年我教她医术,荐她外派,不过是想替她父母补一份亏欠。谁成想——”

他自嘲一笑,“倒成了旁人嘴里见不得光的脏事。”

尤舒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,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疮疤猝然撕.裂,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,心脏像被钝刀反复碾磨。

十年前那个雨夜骤然浮现。

父亲被警车带走时,母亲死死捂住她的眼睛,可指缝间漏出的警灯红光仍刺得她双目生疼。

后来母亲病逝,她在医学院的档案被贴上“杀人犯之女”的标签,是邓主任顶着非议将她收入门下,手把手教她缝合第一道伤口。

张院长沉默片刻,长叹一声:“小尤的能力,院里人都看在眼里。外派名额本就是她的,我不过顺水推舟。”

他起身拍了拍尤舒的肩,“放心去美国,只是苗苗的洗尘宴......你得出席。有些话,总得当面说开。”

尤舒机械般点头,耳畔嗡嗡作响。

“尤舒,”邓主任忽然加重语气,“你父亲当年是清白的。”

空气陡然凝滞。

尤舒猛地抬头,撞上邓主任发红的眼眶。

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,此刻下颌绷得死紧:“证据被人动了手脚,但他从没害过人命。这些年我不说,是不想让你活在仇恨里......可那些混账话,不该由你承受。”

泪水缓缓划过脸庞,思绪被响起的铃声猛然拉回。

屏幕上“余景修”三个字刺得尤舒眼眶发酸,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,仿佛要将她最后一丝冷静碾碎。

“尤舒。”接通的瞬间,男人低沉的嗓音裹着电流传来,像是深渊里的回响,“闹够了吗?”

她喉咙一哽,“余医生,我以为分手的意思很明确。”

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,像是听到什么荒唐的笑话,“明天苗苗的接风宴,八点,洲际酒店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陡然冷硬,“我相信你会来的。”

电话被挂断的忙音炸在耳畔,尤舒垂下手,任由打开的窗户冷风灌进领口。

窗外的枯枝在暮色中摇晃,像极了三年前雨夜里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的自己。

那时的余景修踏碎黑暗向她伸手,如今却亲手将她推回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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