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。

从顾家别墅后院的秋千架，到A大校园的林荫道，整整十年。她以为他们是朋友，是超越了主仆界限的、独一无二的陪伴。她帮他挡过嘲笑，陪他熬过叛逆期，甚至在他对沈晗一见钟情后，压下心头的酸涩，笨拙地帮他出谋划策。

原来，在他顾大少爷的眼里，她季凝，自始至终，都只是个“跟班”。

一个可以明码标价，像处理一件旧物一样随手“转让”出去的物件。

“嗡——”手机的震动强行将她从尖锐的痛楚中剥离出来。

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季凝吸了吸鼻子，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，指尖划过接听键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：“喂，你好？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冽低沉的男声，像初冬落在松针上的雪粒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，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嘈杂。

“季小姐？我是裴宴京。”

季凝愣了一下。裴宴京？顾峥的室友，那个军训时住过同一个宿舍，后来搬到校外，总是和顾峥一起打球、选课，气质却截然不同的男生。印象里，他话很少，眼神总是淡淡的，带着点疏离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