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，她退休了，手握那笔她看作巨款的公积金，倒嫌弃起我来了。

“我不离婚。”我看着她。

“不离？”王婉清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，发出刺耳的声响，

“这由不得你！我告诉你刘建国，我受够了你身上的小家子气，受够了你那股子手艺人的穷酸味！我要找个有品位、有共同语言的伴侣，安度晚年！”

王子晴放下碗筷，一脸为难看我：

“爸，妈都这么说了，你就成全她吧。你这样，我们做子女的也难办。”

张皓宇附和道：

“爸，你和我妈的感情基础本来就不好，现在强扭在一起，大家都不开心。”

我看着我养大的女儿，和她身边的丈夫，他们疏远得厉害。

“子晴，你也觉得我该离婚？”

王子晴避开我的视线，低声说：“妈高兴最重要。”

好一个“妈高兴最重要”。

王婉清见女儿女婿都站在她那边，气焰更盛：

“听见没？连孩子都看不下去了。刘建国，这婚你离也得离，不离也得离。”

“房子归我，存款我们平分，你那个破店你自己留着。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，我也不让你净身出户。”

我气笑了。

房子归她？她怕是忘了，这房子是谁买的。

那晚，饭不欢而散。

我没跟她们吵，默默收拾了碗筷。

王婉清直接睡进了书房，摔门的声音震得墙壁发抖。

王子晴和张皓宇也早早回了自己房间，生怕我拉着他们评理。

夜里，我起夜喝水，路过书房门口，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。

是王婉清。

“你放心，他就是个没见识的手艺人，犟不了几天。等离了，我就把那笔公积金取出来，给你买辆车。”

我脚步顿住，贴在门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