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葫芦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0-25 12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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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传回魏王府,李泰冷哼一声,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撒入池中,引得锦鲤疯狂争抢。

“算他走运!”他虽不甘,却也暂时收敛。父皇杖责宫人,是在敲打他;赏赐新衣,是在安抚那个废物。帝王平衡之术,他看得懂。眼下,咱们不宜再动。

两仪殿内,李世民独自一人。

他并没有因为流言平息而感到轻松。相反,他感到一种更深的疲惫。

他保护了李承乾,但用的是帝王心术,而非父亲的爱护。

他敲打了李泰,但仅限于警告,未能伤其根本。

那首诗中的画面,在他脑中挥之不去。

他赐下新衣,是关怀,也是提醒:你的生死荣辱,依旧操于朕手。你且安分,朕可护你;你若越界,朕亦能罚你。

他在观察,经历了这一场无声的流言刺杀后,这个儿子是会变得更加沉静,还是会…生出别的念头?

下一次的明枪暗箭,又会何时到来?以何种方式到来?

李世民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,目光幽深,仿佛已看到了未来更加激烈的风雨。

恩威并施的赏赐之后,芷萝斋仿佛真的重归平静。那几套素色新袍被李承乾仔细收好,只在必要时才换上一身,平日里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。

至于宫中的流言蜚语,皆因皇帝的杖责而暂时噤声。暗中操控着一切的黑手也似乎暂时收敛了爪牙,不再有新的动作。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看似“蛰伏”的时光。

但只有李承乾自己知道,有些东西,已经彻底改变了。

那场几乎将他彻底污名化的流言风暴,像一盆冰水,浇醒了他最后一丝侥幸。在这深宫,乃至在这天下,若无自保之力,仅凭帝心偶尔的怜惜与愧疚,终是镜花水月,随时可能覆灭。

被动求生,只能祈祷屠刀落得晚一些。

唯有主动谋局,方能挣出一线生机。

他眼中的悲恸与绝望渐渐褪去,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。而在这沉静之下,却有一股锐利的光芒,如同被泥沙掩埋的剑锋,正一点点拭去锈迹,重见寒光。

他依旧每日去佛堂抄经,字迹愈发稳健,那些偶尔写下的批注也愈发深刻,且不再局限于民生,偶尔也会涉及吏治、军事,甚至是对前朝得失的冷峻剖析。他知道,这些“作业”是眼下让自己唯一能够直达天听、潜移默化影响父皇对他看法的渠道。

但佛堂之外,他的行动并未停止。

这日,王德伺候他用完简单的晚膳,正要收拾碗筷,李承乾却忽然开口,语气平淡如同闲聊:

“王公公,近日外面...可有什么新鲜事?”

王德手一抖,碗筷差点滑落。他紧张地四下张望,压低声音:“公子...您...您问这个做什么?外面...外面一切都好...”

“是吗?”李承乾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他,却让王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,“今年的京城的雨水较往年都似乎多了许多,往年的这个时候,黄河都会有灾情,而今年黄河沿岸,雨水应该比往年更多了些吧?也不知洛州、汴州那些地方的堤坝,可还牢固?若是...若是再有水患,百姓何其苦也。”

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,仿佛只是读书读多了的感慨。

王德愣了一下,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稍稍松了口气,忙道:“公子仁心,惦记百姓...这个,奴婢倒是隐约听来送菜的小太监嘀咕过一嘴,说是在老家听来的信,黄河上游那边,好像...好像雨是下了不少,河水涨得厉害...具体的,奴婢也不甚清楚...”

“哦...”李承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不再追问,转而道,“边关呢?我之前还听闻去岁冬日极寒,突厥那边牛羊冻死不少,也不知今春会不会又南下打草谷?薛延陀、回纥那些部落,近来可还安分?”

王德的刚刚瘦回去的冷汗瞬间又滑了下来。这位爷,怎么尽关心这些打打杀杀、离长安十万八千里的事?这哪是他一个废太子该打听的!

“公子...这些军国大事,奴婢...奴婢哪里能知道....”王德都快哭出来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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