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葫芦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0-25 23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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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贬为庶人后,皇帝才发现我是无辜的奉天殿的琉璃瓦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,

泛着一层冰冷刺骨的光。我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凤袍的华美裙摆铺陈开来,

像一朵即将被碾碎的血色牡丹。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。”太监尖细的嗓音,

如同一根淬了毒的银针,一字一句地扎进我的骨髓里。“皇后顾云溪,出自将门,不思贤德,

善妒成性,其父镇北将军顾远山,勾结外敌,通敌叛国,罪证确凿。顾氏一族,满门抄斩。

念顾云溪曾为国母,侍奉君侧,朕,格外开恩,废其后位,贬为庶人,永世不得入京。钦此。

”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砸在我的心上。我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过珠帘,

死死地盯着那个坐在龙椅上,面容冷峻的男人——我的夫君,大周的皇帝,萧烬言。

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,没有我们青梅竹马十余载的情分,

没有他曾许诺我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温柔。只有帝王的凉薄和猜忌。

“不……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我父亲忠心耿耿,镇守北疆一十五年,

他绝不会通敌叛国!陛下,这其中一定有冤情!”我身侧,新晋的宠妃,柔妃柳青鸢,

用帕子掩着唇,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。她的父亲,新任的丞相柳成,

正是我父亲在朝堂上的死对头。“姐姐,”柳青鸢柔柔弱弱地开口,声音里却带着致命的毒,

“镇北将军的亲笔书信,还有你兄长顾云昭的画押供词,都摆在陛下面前,人证物证俱在,

你还要狡辩吗?”兄长?我的心猛地一沉。我那个刚毅勇武,宁折不弯的兄长,

怎么可能画押认罪?我死死地盯着萧烬言:“我要见我哥哥!陛下,臣妾要亲自问他!

”萧烬言终于开了金口,声音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冷:“不必了。顾云昭畏罪,已于天牢内,

自戕身亡。”轰——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,断了。自戕身亡?可笑!我顾家的人,

流血不流泪,宁死不屈膝,怎么可能畏罪自戕!这一切,都是一个局。

一个为我顾家量身定做的,天衣无缝的死局!而亲手将我推入这个死局的,是我爱了十年,

信了十年,辅佐了三年的男人。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,

显得格外凄厉,格外讽刺。“萧烬言,”我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这样直呼他的名讳,

“你可还记得,你登基之初,四方藩王作乱,是我父亲,带兵三十万,为你平定天下。

你可还记得,三年前你身中剧毒,是我不眠不休,亲尝百草,为你寻求解药,

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。你又可还记得,你曾拉着我的手,在月下起誓,

说此生绝不负我顾云溪,绝不负我顾家满门忠烈?”他的脸色在我的质问下,

一寸寸地变得铁青。龙椅的扶手在他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“够了!”他厉声喝断我,

“昔日之功,抵不过今日之过!朕给你的体面,你最好接着!”体面?抄家***,废后出宫,

这就是他给我的体面?我笑了,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。我慢慢地,一件一件,

摘下头上的凤冠,拔下发间的金钗,褪下身上沉重的凤袍。

当最后一件象征着皇后身份的饰物从我身上剥离时,我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,跪在那里,

像一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。“萧烬言,我顾云溪今日,不求你信我,不求你念旧情。

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,“我只告诉你一句话。

”“将来,你一定会后悔。”“你会为你今日的愚蠢、凉薄和不信任,付出代价。

”“你会知道,你亲手毁掉的,是你这一生,唯一真心待你的东西。”说完,我不再看他,

也不再看柳青鸢那张得意的脸。我挺直了脊梁,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殿外走去。

身后,是柳青鸢娇滴滴的声音:“陛下,您看姐姐她,真是执迷不悟……”萧烬言没有说话。

我能感觉到,他那道冰冷的视线,一直烙在我的背上,直到我走出奉天殿,

被刺骨的寒风吞没。被逐出宫的那一天,下着鹅毛大雪。

我被两个粗鲁的婆子扔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,像扔一件垃圾。

她们扒下了我身上最后一件还算体面的衣裳,只给我留了一身粗布***。

曾经前呼后拥的皇后仪仗,变成了两个面无表情的禁军押送。车轮碾过积雪,

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仿佛在嘲笑着我的狼狈。我蜷缩在板车上,

任由雪花落在我的脸上,融化成冰冷的水。我的心,比这腊月的寒雪,还要冷。父亲,兄长,

顾家一百七十三口人……我的脑海里,一遍遍回放着他们对我笑的样子。如今,

他们都成了亡魂。而我,成了顾家唯一的幸存者,一个被剥夺了一切,

连名字都变得可笑的庶人。恨意像毒藤,在我的心里疯狂滋生。我恨柳氏父女的阴险歹毒,

更恨萧烬言的无情无义!是他,曾在我耳边许下无数诺言。是他,曾把我捧在手心,

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。也是他,亲手将这束光,熄灭了。板车行了三天三夜,

终于在一个叫“临安”的江南小镇停了下来。押送的禁军丢给我一个钱袋,

里面只有几两碎银子,冷漠地说:“皇恩浩荡,这是你的安家费。记住规矩,

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,否则,格杀勿论。”说完,他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我站在陌生的街头,看着人来人往,听着吴侬软语,一时间竟有些茫然。从今往后,

世上再无皇后顾云溪,只有一个叫“云娘”的普通女人。我用那几两银子,

在镇子最偏僻的角落租了一间小屋。屋子很小,还漏风,但至少能遮风挡雨。

起初的日子很难。我十指不沾阳春水,连生火做饭都要学很久。手被烫伤,被柴火划破,

是常有的事。我变卖了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支白玉簪子,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。换来的钱,

我买了一些布料和针线。在宫里时,为了打发时间,我曾学过一手精湛的苏绣。

我绣的并蒂莲,曾让萧烬言赞不绝口,说我的指尖能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。可笑。如今,

这双曾为他描摹江山,调羹制衣的手,要为了我的生计,一针一线地绣下去。

我绣的第一个绣品,是一方手帕,上面是一株在寒风中傲然独立的红梅。

我将它卖给了镇上的绣庄。掌柜的看我绣工精巧,便给了我一个不错的价钱,

还愿意长期收我的绣品。生活,就这么在日复一日的飞针走线中,慢慢安定了下来。

我不再去想京城的是非,不再去想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。我刻意地将过去的一切,

埋葬在心底最深处。我开始习惯穿着粗布***,习惯挽着最简单的发髻,

习惯和邻里的大婶们为了几文钱讨价还价。镇上的人都叫我“云娘子”,说我虽然孤身一人,

性子冷清,但却是个手巧心善的人。我会在冬日里,

给巷口那个卖炭翁的孙女送去一双加了棉花的护膝。我也会在张家大婶生病时,

帮她照看几天调皮的孩儿。他们不知道我的过去,我也乐得做一个平凡的绣娘。这样的日子,

一过就是三年。三年,足以让一个人的棱角被磨平,也足以让刻骨的伤痛结痂。我以为,

我会在这个江南小镇,就这么平淡地过完一生。直到那天,

镇上唯一的医馆“回***”的张大夫,找到了我。张大夫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,医术高明,

心地善良。我刚到镇上时,生了一场大病,是他救了我。因此,我对他一直很尊敬。

他找到我时,面色凝重:“云娘子,老夫想请你帮个忙。”原来,不久前,

镇外来了一支军队,驻扎在城郊的破庙里。军中似乎爆发了疫病,病倒了很多人。

可军医人手不够,药材也短缺。“听闻你在京城待过,见多识广,尤其对草药有些了解,

”张大夫说,“老夫想去军中看看,但缺个帮手,不知你是否愿意同去?”我犹豫了。

我对军队,有着本能的抗拒。那会让我想到我的父亲和兄长。但看着张大夫恳切的眼神,

想到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士兵,我终究还是心软了。“好,我跟您去。”我和张大夫背着药箱,

赶到了城郊的破庙。还未走近,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和病人呻吟的恶臭。

庙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士兵,个个面色蜡黄,上吐下泻,高烧不退。

我和张大夫立刻投入了救治。我按照张大夫的指示,辨认草药,熬制汤药,给病人喂药,

擦拭身体。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,我累得几乎虚脱。第二天,

一个身披铠甲的副将找到了我们。他对我尤其客气,不住地道谢。闲聊中,

我状似无意地问起:“将军,你们是哪里的军队?为何会在此处?

”那副将叹了口气:“我们是京城来的羽林卫。如今北疆战事吃紧,

新任的镇北将军连吃败仗,蛮族已经攻破了雁门关,陛下心急如焚,派我们南下,

护送一位‘高人’去往前线。”北疆?雁门关?我的心,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
那是我父亲守了十五年的地方!他说过,只要他顾远山还有一口气在,

蛮族的铁蹄就休想踏入雁门关半步!可现在……我强忍着心头的刺痛,问:“什么高人,

竟要如此兴师动众?”副将压低了声音,神秘地说:“听说是位女神医,能解百毒,

善治奇症。陛下说了,只要她能稳住前线的瘟疫,平定战事,要什么赏赐都可以。

”我没再问下去。接下来几天,我和张大夫全力救治病患。我利用在宫中学到的医药知识,

结合张大夫的经验,想出了一个新的方子,效果竟然出奇的好。不出五日,

军中的疫情便得到了控制。那位副将对我更是感激涕零,甚至请我随军出征,

说我这样的医术,定能派上大用场。我婉言谢绝了。我只想守着我的小镇,过我的安稳日子。

临走前,那位副将硬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钱袋,作为谢礼。我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。

回到镇上,我打开钱袋,却在银两中发现了一块令牌。那是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,

上面刻着一个展翅的雄鹰,鹰眼处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。是羽林卫的统领令牌!

我猛地站了起来,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这块令牌,我认得!三年前,

萧烬言亲手将它交给了一个人,那个人,是他的心腹,羽林卫统领,林风。

而刚才那个副将……他姓林!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。他们不是南下,

他们是冲着我来的!萧烬言,他发现什么了?不,不可能!三年了,

他早已把我这个废后忘得一干二净,说不定正和他的柳柔妃恩爱缠绵。我试图说服自己,

这只是一个巧合。可是,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我把那块令牌死死地攥在手里,

玄铁的冰冷,刺得我掌心生疼。平静的日子,被彻底打破了。我变得惶惶不可终日。

每天开门,我都害怕看到那张我既熟悉又憎恨的脸。可一连过了半个月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林副将的军队早已开拔,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我渐渐安下心来,告诉自己,

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。那天,我正在绣庄交货,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。“听说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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