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母从他身后走来,给我递了一瓶冰水。
“喝点水,别中暑了。”
我伸手接过:“谢谢干妈。”
席母沉默了一会:“以后就不用喊***妈了,你自己……也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我心口一痛。
我知道她其实比我想象中痛苦,能够给我一瓶水,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救赎了。
如果当初我不离开,或者,我让妍妍先走,就好了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眼下除了这三个字,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。
席母红着眼没有回答我,就这么和席晏朝小区门口走去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。
我看到一个身穿职业装的人下了车,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席母。
“席夫人,医院那边说找到了匹配心脏,这是捐赠者的资料。”
我呼吸一紧,自己给席婧妍捐心脏的消息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吗?
席晏一把接过资料,脸上扬起久违的笑意。
“太好了,妍妍终于有救了,但捐赠者的名字怎么是匿名?”
那人解释道:“为了保护捐献者的隐私,对方的名字必须匿名。”
听到这话,我松了口气。
没有将我的信息公开就好,这样我就能放心的走完剩下的日子了。
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。
我在网上订了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。
快递到的那天,我用手托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。
像揣了块冻透的冰,冷的刺骨。
我忽然想起我妈出殡那天,爸爸也是抱着这样一只盒子,在灵堂前坐了整晚。
后来爸爸走时,我也抱着他的骨灰盒,在灵堂坐了一晚。
那时的我,觉得它沉的要将我整个人压垮。
只是等我死后,这份沉重的力量,弟弟能承受的住吗?
想到乔萧安之前因为殴打席晏,被联名要求开除学籍的事。
我想再去学校找校长求求情。
我已经不可能上大学了,我的弟弟不能错过读书的机会。
走在小区,我迎面看到席晏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正要往垃圾箱里扔。
透明的塑料袋里,装的全是我曾经送给他的礼物。
有5岁时,我送给他的编织蜻蜓;
10岁时,给他折的千纸鹤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