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盘失控,撞上护栏的那一刻.我满脑子都是周牧驰.五年感情,为了他放弃出国,
陪他创业.值了.可我意识模糊间,听见他拿起电话.声音颤抖,
却不是在叫救护车.他在哭着对另一个女人说.“月月,别怕,我没事,
就是车坏了.”“你别哭,我心疼.”冰冷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进眼眶,
黑暗里反复下坠.耳边是周牧驰惊慌失措的声音.但他不是在叫我的名字.他在喊.“月月,
别怕,我没事.”“你别哭,
界一片血红.周牧驰还在讲电话.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.像是在哄一个稀世珍宝.而我,
这个陪了他五年,为他放弃一切的女人.此刻就像一块被撞烂的破布,
上.无人问津.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.疼得我无法呼吸.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
看向他.他的侧脸在破碎的车窗外,映着远处的灯火.很好看.也很好笑.我为了他,
放弃了建筑设计院的录取通知.我为了他,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
变成给他处理一切麻烦的保姆.我以为,
我们的爱坚不可摧.现在看来.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.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,
我听见他终于挂了电话.然后,他拉开车门,第一件事是检查他那辆新买的跑车.“妈的,
前脸全毁了.”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轮胎.然后才想起来我.他探过头,
不耐烦地拍了拍我的脸.“秦筝,醒醒,别装死.”我再也撑不住,
彻底晕了过去.2.再次醒来,
是在一片纯白里.消毒水的味道刺鼻.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我床边,
正在记录着什么.他很高,身形挺拔,侧脸线条干净利落.“醒了.”他转过头,声音清冷,
像冰块落入玻璃杯.“感觉怎么样.”我张了张嘴,喉咙干得像火烧.“水…”他立刻转身,
倒了一杯温水,细心地插上吸管,递到我嘴边.我贪婪地喝了几口,
才感觉活了过来.“谢谢.”“不客气.”他淡淡地应了一声,继续说.“你头部受到撞击,
轻微脑震荡,左腿骨折.”“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.”我点点头,脑子里一片空白.这时,
病房门被猛地推开.周牧驰冲了进来.他看见我醒了,脸上没有半分喜悦,
只有不耐.“秦筝,你可算醒了.”“医生说你没事,就是腿断了,
小题大做.”他拉过一张椅子,大喇喇地坐下.“车子维修费要二十万,
你卡里还有多少钱.”我看着他,
在电话里对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的男人.那个在车祸现场先关心车子而不是我的男人.现在,
他坐在我面前,
第一句话是问我要钱.我忽然笑了.笑得眼泪都出来了.“周牧驰.”我叫他的名字,
愣住了.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.“你说什么.”“分手.你开什么玩笑.”“秦筝,
别闹了,
我没心情陪你玩这种游戏.”我冷冷地看着他.“我没开玩笑.”“从你打那个电话开始,
我们就结束了.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.“你偷听我打电话.”“呵.”我扯了扯嘴角,
只觉得荒唐.“周牧驰,你没有第一时间叫救护车.”“你让我在车里流着血,
去给你那个‘月月’报平安.”“现在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分手.”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
脸上一阵红一阵白.旁边的医生,也就是刚才给我水的那个男人,
放下手中的病历本.他叫陆屿白.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和职位,
主治医师.陆屿白平静地开口.“病人需要休息.”“家属如果不能保持安静,
请出去.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.周牧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
立刻炸了毛.“你算老几.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,
轮得到你插嘴吗.”陆屿白镜片后的眼睛冷了下来.“我是她的主治医生.”“在这里,
我说了算.”他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.很快,
两个保安走了进来.“把这位先生请出去.”周牧驰被保安一左一右架住,
还在不停地叫骂.“秦筝,
了一个小白脸医生要跟我分手.”“你给我等着.”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.我看着天花板,
力气都被抽空了.陆屿白重新走到我床边.“吓到你了.”我摇摇头.“没有.”“谢谢你,
陆医生.”他没再说什么,
作轻柔得不像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.“好好休息.”“有事按铃.”4.周牧驰被赶出去后,
并没有善罢甘休.他开始疯狂地给我发信息,打电话.内容无非是质问,咒骂,
和威胁.我一条没回,
一个没接.直接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.世界清静了.下午的时候,
.是江月.周牧驰电话里的那个“月月”.也是他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.我见过她的照片,
在周牧驰无意间泄露的手机屏保上.她看到我腿上打着石膏,
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.“呀,秦筝姐,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.”“牧驰也真是的,
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.”她把果篮放在床头,
一副女主人的姿态.“我听他说你们吵架了.”“秦筝姐,你别怪他,
他就是那个脾气.”“他心里还是有你的.”我看着她,
觉得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剧.“江小姐.”我打断她.“我和他之间的事情,
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置喙.”江月的脸色僵了一下,
随即又恢复了笑容.“我只是关心你们.”“毕竟,
.”“好朋友.”我玩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.“好朋友会在他女朋友出车祸生死未卜的时候,
哭着让他哄吗.”江月的脸彻底白了.“你…你都知道了.”“是啊,
我都知道了.”我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说.“所以,请你带着你的果篮,
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.”“在我发火之前.”江月被我的眼神吓到了,
踉跄着后退了两步.她咬着唇,眼眶瞬间就红了,
楚楚可怜.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”就在这时,陆屿白推门进来查房.他看到江月,
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.“你是.”江月像是找到了救星,立刻转向陆屿白.“医生,
你快劝劝秦筝姐.”“她误会我和牧驰了.”陆屿白看都没看她一眼,
径直走到我床边.“心率有点快.”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.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
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.我摇摇头.“没有,
就是有点烦.”“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.”我的目光,
直直地射向江月.陆屿白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然后对江月说.“这位小姐,
病人需要静养.”“探视时间结束了,请你离开.”江月碰了一鼻子灰,
终于不甘心地跺了跺脚,
转身跑了出去.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.陆屿白帮我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.“以后不想见的人,
可以直接让护士拦在外面.”我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.“好.”他看着我,
忽然问.“为了那种男人,值得吗.”我沉默了.是啊,值得吗.五年的青春,
一场致命的背叛.我自嘲地笑了笑.“不值得.”“以前是我瞎了眼.”5.接下来的几天,
我都在配合治疗.陆屿白每天都会来查房.话不多,但很细心.他会记得我喜欢喝温水,
类的杂志给我解闷.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.他说.“你的朋友送来的.”我这才想起,
我的闺蜜许薇薇来过.她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,
骂我为了一个渣男放弃自己的梦想.然后扔下一堆专业书和杂志,
让我好好反省.周牧驰没有再来骚扰我.听许薇薇说,他被他爸叫回家,
狠狠揍了一顿.他家的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,需要资金周转.而我爸,
恰好是他们最大的潜在投资人.周牧驰的父亲勒令他必须把我追回来.否则,
就把他赶出家门.所以,他消停了.大概是在想什么新的对策.我乐得清静.每天看看书,
做做复健,
和陆屿白聊几句.日子过得倒也平静.我发现陆屿白是个很有趣的人.他看起来清冷,
但其实很温柔.他懂很多东西,从古典音乐到天体物理,都能聊上几句.和他聊天,
很舒服.这天下午,我正在看一本关于参数化设计的书.陆屿白走进来,
手里拿着我的最新CT片.“恢复得不错.”他把片子插在灯箱上,
指给我看.“骨裂线已经开始愈合了.”“再过一周,
就可以尝试下地行走了.”我由衷地感谢他.“陆医生,
真的太谢谢你了.”他摇摇头.“这是我的工作.”他顿了顿,又说.“你的朋友说,
你以前是A大建筑系的.”我点点头.“嗯,后来…没读完.”“为什么.”我沉默了片刻,
才轻声说.“为了一个人.”陆屿白看着我,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.“现在,
那个人不在了.”“你有没有想过,重新开始.”重新开始.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,
的梦想.真的还能捡起来吗.陆屿白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.“秦筝.”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,
而不是“病人”.“只要你想,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.”他的声音,像一道光,
照进了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.我抬起头,看着他.镜片后的那双眼睛,
深邃而明亮.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.“好.”我说.“我想试试.”6.一周后,
我开始在陆屿白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.过程很痛苦.每走一步,
腿都像要断掉一样疼.但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.陆屿白一直陪在我身边.他会扶着我,
告诉我怎么用力.会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
用平静的语气鼓励我.“再坚持一下.”“你比你想象的要坚强.”汗水浸湿了我的病号服,
但我心里却很踏实.因为我知道,有个人在陪着我.这天,我扶着助行器,
在走廊里艰难地挪动.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.是周牧驰.他瘦了,
也憔悴了许多,看起来有些落魄.他看到我,眼睛一亮,
立刻快步走过来.“筝筝.”他想来扶我,
被我侧身躲开.“别碰我.”我的声音很冷.他尴尬地停在原地,
脸上堆起讨好的笑.“筝筝,
我知道错了.”“你原谅我好不好.”“我们重新开始.”我看着他,觉得可笑.“周牧驰,
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.”“能回去的,一定能.”他急切地说.“我跟江月已经断了,
我发誓.”“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对你,再也不让你受委屈.”他说着,
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.单膝跪地.“筝筝,
嫁给我吧.”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,都停下脚步,
好奇地看着我们.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.就在我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,
陆屿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.他看到这一幕,眉头皱起.他走到我身边,
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助行器.然后对周牧驰说.“周先生,这里是医院,
请不要影响其他病人.”周牧驰看到陆屿白,
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.“又是你.”“你个小白脸,阴魂不散.”他站起来,
指着陆屿白的鼻子骂.“这是我跟我未婚妻的事,
你滚远点.”未婚妻.我气得发笑.“周牧驰,
你还要不要脸.”陆屿白却很平静.他把我护在身后,看着周牧驰,淡淡地说.“第一,
她不是你的未婚妻.”“第二,请你注意你的言辞,否则我将以诽谤罪起诉你.”“第三,
如果你再骚扰我的病人,我会报警.”他每说一句,周牧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.最后,
周牧驰指着我,气急败坏地说.“秦筝,你为了他,
连我爸的公司都不管了吗.”“我告诉你,没有秦家的投资,
我们家就完了.”“你就这么狠心吗.”我冷笑一声.“那是你的事,
与我无关.”“当初我爸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,是我一意孤行.”“现在,
我只是把错误纠正过来而已.”“周牧驰,你和你家的死活,都跟我没关系了.”说完,
我转身,对陆屿白说.“陆医生,我累了,想回去休息.”“好.”他扶着我,
慢慢往病房走.把周牧驰和一地的议论,都甩在了身后.7.回到病房,我坐在床边,
心情久久不能平复.陆屿白给我倒了杯水.“没事了.”我接过水杯,
低声说.“让你看笑话了.”“没有.”他说.“你做得很好.”我抬头看他,
他正专注地看着我.眼神里,有我看不懂的深意.“陆医生,
你是不是…认识我.”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.他对我,
似乎有一种超乎医生对病人的关心.陆屿白沉默了片刻.然后,
拍.“我们…在哪里见过.”“A大.”他说.“我是你高两届的学长.”“临床医学系的,
陆屿白.”陆屿白.这个名字,我好像有点印象.似乎是当年医学院的风云人物,
吗.”“那…你呢.”我愣住了.“我…我当时有男朋友了.”就是周牧驰.我大一刚入学,
就被体院的周牧驰疯狂追求.年少无知,很快就沦陷了.现在想来,
真是愚蠢.“我知道.”陆屿白说.“我见过你们在一起.”“在情人坡,在图书馆,
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.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.“我第一次见你,
是在新生开学典礼上.”“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,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
站在台上闪闪发光.”“那时候我就在想,这个女孩子,真好看.”我怔怔地听着,
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.原来,
在我们都不知道的过去.还有这样一段隐秘的心事.“后来,我听说你为了他,
休学了.”“再后来,我就出国做交换生了.”“我以为,
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.”他看着我,目光灼灼.“直到那天在急诊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