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虚伪联姻梳妆镜前,殷璃看着镜中身穿婚纱的自己。蕾丝领口的冰凉触感,
激不起心底半分涟漪。门外响起脚步声,父亲殷啸天推门而入。
他扫视着女儿:“都准备好了?”“好了,父亲。”殷璃起身,
唇角牵起练习过无数次的温顺弧度。“记住你的身份。”殷啸天替她正了正头纱,
“程家那边,该怎么做,你清楚。”“清楚。扮演好程家的儿媳,稳住程警长。
”殷啸天满意地点头:“程屹是个硬骨头,不过没关系。就算焐不热……”他顿了顿,
“表面功夫要做足。”“女儿明白。”她一直都很明白。作为殷家大小姐,
她只是父亲掌心里一颗光鲜的棋子。婚礼盛大奢华。教堂里宾客云集,
黑白两道的人物齐聚一堂。殷璃挽着父亲的手臂,走向圣坛前的程屹。他穿着笔挺的警礼服,
身姿挺拔,眼神却冰冷疏离。交换戒指时,他的指尖冰凉。殷璃维持着幸福的微笑,
面具下的脸早已麻木。新婚之夜,程屹扯下领带,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。“戏演完了。
”他背对着她,“在人前,该有的体面我会给你。但关起门来,别奢望感情。
”殷璃平静回应:“我知道。不会给你添麻烦。”“很好。”他冷笑,“你的房间在左边,
我住右边。不要进我的书房和卧室。”“明白。”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殷璃完美扮演着程太太的角色。在程警长面前温柔得体,在社交场合应对自如。而对程屹,
她始终恪守界限。不同行踪,不过问工作。两人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。只有在深夜,
殷璃才会卸下伪装,取出母亲留下的旧诗集。只有这时,她眼中才会流露真实的疲惫。这天,
殷璃接到父亲电话:“程屹在查城东码头的货。想办法探探口风。”傍晚,程屹难得早归。
餐桌上,殷璃状似无意地提起码头区。程屹猛地放下筷子,目光锐利:“收起你那套心思。
”他起身,眼神冰冷:“我不管殷啸天让你打听什么。记住,安分守己做你的程太太,
否则……”他转身离去。殷璃看着满桌冷掉的菜肴,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。几周后,
殷璃回娘家,在父亲书房发现一枚“暗蛇”徽章——与跨国杀手组织有关的信物。
她悄悄收起,藏在自己枕下。那晚,程屹提前回来,坐在黑暗的客厅里。“殷璃。
”他声音嘶哑,“最后一次机会。殷啸天在谋划什么?”“我不明白。
”他猛地掀开她的枕头,徽章赫然暴露在灯光下。程屹拔枪对准她:“别怪我。
要怪就怪你父亲太贪心。”殷璃看着他,脸上的温顺渐渐褪去,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。
她从身后抽出勃朗宁手枪,稳稳指向他:“巧了。你父亲程警长,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”“他说,如果你再不听话,就让我清理门户。”雨点敲打着窗户,映着两张同样苍白的脸。
黑帮千金与警长之子,不过是权力棋盘上两颗被同时舍弃的棋子。“合作吧。
”殷璃盯着他震颤的瞳孔,“不是为感情,是为活下去。”程屹的枪口微微下垂,
眼中信念彻底碎裂。窗外惊雷炸响。两把枪依旧彼此瞄准,但杀意已转向共同的敌人。
这场虚伪的联姻,此刻才露出它血腥的真面目。2 雨夜对峙雨水在落地窗上蜿蜒流淌,
将窗外的霓虹切割成破碎的光斑。两把枪依旧在空气中对峙,
但杀意已经悄然转向了看不见的第三方。程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
声音嘶哑得厉害:"什么时候的事?""今天下午。"殷璃的枪口没有丝毫晃动,
"你父亲约我在蓝湾咖啡馆见面。很隐蔽的地方。""他说了什么?""他说你查得太深了,
已经威胁到两家的平衡。"殷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"他说,
如果我发现你执意要打破现状,为了程家的未来,他不介意少一个不听话的儿子。
"程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握枪的手指微微发白。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殷璃的眼睛。
"把枪放下吧,程警官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"我们都很清楚,
真正的敌人不在这个房间里。"沉默在雨声中蔓延。终于,程屹缓缓垂下了持枪的手,
但并没有将武器收起。"我凭什么相信你?"殷璃也慢慢放下勃朗宁,
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,按下播放键。"...屹儿最近太激进了。殷璃,
你是懂事的姑娘,应该明白我的苦心..."程警长那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,
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进程屹的心脏。录音不长,但足够清晰。
程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惨白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"现在你明白了?"殷璃关掉录音笔,"我们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。"她走到床头柜前,
拿起那枚暗蛇徽章,在指尖轻轻转动。"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带回来吗?"程屹抬起眼,
目光复杂地看着她。"因为上周,我偷听到父亲的心腹在谈论'清理门户'。
"殷璃的声音很轻,"他们说的,可能是我,也可能是你。"窗外的雨声更大了。
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瞬间照亮了房间里两张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。"合作?"程屹终于开口,
声音里带着自嘲,"一个警察和一个黑帮千金?""一个不想死的男人,
和一个想活下去的女人。"殷璃纠正道,"我们有共同的敌人,也有彼此需要的东西。
"她走到他面前,仰头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:"你的警察身份,
可以接触到我们接触不到的信息。我的身份,或许能接触到殷家最核心的秘密。
"程屹沉默了片刻,忽然问道:"那天在餐厅,你是在试探我?""我必须知道你的立场。
"殷璃坦然承认,"现在我知道了。"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,
递给他:"这是我要合作的诚意。"程屹翻开文件,瞳孔骤然收缩。
里面是殷家这些年来最隐秘的几笔交易记录,涉及的人员、金额、时间都清清楚楚。
"你...""我父亲从来不知道,他眼中乖巧的女儿,早就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了。
"殷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"现在,该你表示诚意了,程警官。"程屹深吸一口气,
走到书桌前,打开一个隐蔽的保险柜,取出一份档案。"这是警方掌握的,
关于程家与殷家勾结的证据。"他的声音很沉,"我收集了很久,一直没敢交给任何人。
"两份文件并排放在桌上,像两个互相撕咬的怪物,暴露着两个家族最肮脏的秘密。
"我们需要一个计划。"殷璃说。"首先,要弄清楚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。
"程屹的眼神恢复了警探的锐利,"我父亲突然对你下达这个指令,
一定是因为我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。
"殷璃思索片刻:"最近父亲频繁会见一个叫'老K'的人,
我偷听到他们提到'码头'、'新货'。"程屹的眼神一凝:"老K?是不是左眼有一道疤?
""你认识?""国际刑警的通缉要犯,专门负责跨境运输。"程屹快步走到白板前,
开始写画,"我最近在查一批***的流向,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码头区。
"他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关系图:"如果老K参与其中,
说明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普通黑帮交易的范畴。"殷璃走到他身边,
仔细观察着关系图:"父亲从来不做***生意,他说这是底线。""人都是会变的。
"程屹冷笑,"或者说,我们从来就不真正了解自己的父亲。"两人在白板前讨论到深夜,
雨声成了最好的掩护。当他们终于理清头绪时,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。"所以,
"殷璃总结道,"你继续在明处调查,我在暗处收集证据。
必要的时候...""必要的时候,我们里应外合。"程屹接上她的话。
晨光透过雨幕照进房间,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微妙的光影。
昨夜的枪口相向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。殷璃忽然轻笑一声:"真有意思。""什么?
""我们结婚三个月,直到举枪相对的那一刻,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彼此。"程屹注视着她,
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,左边脸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。"我该去警局了。"他移开视线,
"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。""小心你父亲。"殷璃提醒道。"你也是。
"在程屹即将走出房门时,殷璃忽然叫住他:"等等。"她走到他面前,
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。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。"做戏要做全套,程警官。
"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衣领,"别忘了,我们在外人眼中还是一对恩爱夫妻。
"程屹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,忽然问道:"那天在婚礼上,你在想什么?
"殷璃的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:"我在想,这枚戒指真重。
"她替他整理好领带,后退一步,又变回了那个温顺的程太太。程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
转身离开。门关上的瞬间,殷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她走到窗前,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,
这才拿出另一部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"他上钩了。"她对着电话那头说,
"计划可以继续。"雨还在下,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在这场真假难辨的棋局里,
每个人都在同时扮演着棋手和棋子的双重角色。3 月蚀之局程屹推开警局会议室大门时,
缉毒组和重案组的骨干已经悉数到场。他父亲程振雄端坐主位,
会议室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。"开始吧。"程振雄直接切入主题,
示意缉毒组组长汇报。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张码头监控截图,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装卸货物。
"昨晚拍到的,疑似***'幻影'。"缉毒组长切换图片,男人左眼的疤痕清晰可见,
"老K。"会议室一阵骚动。程屹敏锐地注意到父亲正注视着自己,眼神深邃难辨。
"这个案子由缉毒组全权负责。"程振雄突然宣布,"其他部门不要擅自行动。""局长,
"程屹忍不住开口,"重案组也有相关线索...""我说得很清楚。
"程振雄不容置疑地打断,"你不要插手。"会议结束后,程屹被叫到局长办公室。